逆風評論坂元大神的《初戀的惡魔》(寫在第四集播映後)

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收視的壓力,《大豆田》和《初戀的惡魔》都走喜劇路線。走喜劇路線不是問題,也無可厚非,但在角色的刻畫上,劇中的喜劇人物卻顯得很不自然......

(本文有極微小的雷,請劇迷斟酌閱讀)

當劇作大神遇上收視瓶頸

坂元裕二寫的劇本一直是許多日劇評論、文化人、知識份子的最愛,從賺人熱淚的《Mother》、感情問題寫到骨隨裡《離婚萬歲》、到近年引起不少人共鳴的《四重奏》,他的戲常常被封為神劇,每每劇集一出,就開始有一堆人謄抄他劇本中的金句,並借題發揮,感嘆人生。

我也很愛坂元裕二,覺得他寫社會弱勢、寫邊緣人寫得特別好,無論是窮人、弱勢的婦女、未能成功的二三留藝術家等等。然而或許也是都是些失敗者,所以他近來的戲收視率極低,《四重奏》被封為神劇,卻叫好不叫座。接下來的《anone》寫窮人、寫失敗者的生活,算是他近年來我最愛的作品之一,但收視率卻幾乎是深夜劇的等級。

當脫離現實的浮誇角色 說出了極度寫實的人生金句

《anone》之後,坂元大神在電視連續劇休息沉寂了一陣子,開始投入劇場的劇本創作。再回來電視圈後,新作的《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個前夫》、以及2022年夏季的《初戀的惡魔》,我卻發現坂元的戲劇有了些微妙的變化。

首先,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收視的壓力,《大豆田》和《初戀的惡魔》都走喜劇路線。走喜劇路線不是問題,也無可厚非,但在角色的刻畫上,劇中的喜劇人物卻顯得很不自然。《大豆田》中的三位前夫,他們性格上的缺陷或特色被放大到很脫離現實,像是舞台劇裡的人物,散發出浮誇的氣息。《初戀的惡魔》也是,劇中四位主角的個性怪到離奇,簡直是漫畫人物的設定一般。

非要走這種路線也不是不可以,可是一旦坂元大神想要透過這些角色來傳達很現實、很深層的體悟與道理時,就必須花更大的力氣來填補不寫實的角色與現實議題之間的鴻溝。

例如在《初戀的惡魔》第二話,卑微到離奇的馬淵(仲野太賀飾),當觀眾還在適應他的人設時,他的情緒卻突然急轉直下,顯露出不願再如此卑微的情緒。劇中仲野太賀的演技當然是無話可說,從像傻子般的自嘲,到為自己痛哭流涕,這情緒的轉換相當厲害。

然而太賀演技雖然到位,但劇情對於人物的刻畫卻不夠飽滿,沒有替角色醞釀到足夠的情感,以至於太賀的演技越好,就越讓我對這個角色的轉變感到越突兀。類似的,這兩齣戲雖然走喜劇路線,但人性的關懷還是在,金句也是俯拾即是。但有時這些金句出於這些很不現實的人物的口中,我總覺得有些突兀。

當然,整體來說,戲還是有趣的,也不時會有刻劃深刻的名場面出現,只願坂元大神能在新的風格中找處最順手的寫作方式,讓戲劇表現能更上軌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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