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讀字破浪書展,參展的大塊出版社邀請了《動物腥球圖鑑》的作者色長進行演講,介紹他的這本書的創作歷程。
《動物腥球圖鑑》是色長2018年從澳洲打工渡假回台後的創作出版。在這之前,他曾打算放棄創作。然而澳洲的經歷,讓他在身心靈都得到了小高潮。充完電的他,成立了小高潮事務所,在各地辦展、販售自己的非主流出版物,讓越來越多人認識他。
立志成為插畫界達爾文 從動物照見萬物生而平等
《動物腥球圖鑑》的第一篇〈環遊世界〉,描繪的是世界各地動物的動物腥知。
色長說,比起去內陸玩,他更喜歡跳島旅行。每次出國,他都會先搜索有哪些島可以跳。然而2020年疫情肆虐,他只好利用創作的方式來環遊世界。他在網路上搜尋了世界知名島小做取景的工作。
講座中,色長分享了許多有趣的故事,這裡分享幾則。在加拉巴哥象龜這一篇,色長提到加拉巴哥島是達爾文來訪後寫下物種起源的地方。色長說《動物腥球圖鑑》這本書在分類上被編到科普類,而不是插畫類。換句話說,這本書真的很有可能被放在《物種起源》旁邊。
另一個有趣的故事,是他在澳洲和彌爾頓島打工期間發生的。當時他做的是飯店的清潔員,而他工作上最大的挑戰來自於島上數十萬隻的鳳冠鸚鵡。
鳳冠鸚鵡很喜歡吃人類的糖,但他們其實不能吃糖,只要吃了就會落青屎。偏偏他們愛拉又愛吃,瘋狂愛飛到飯店房間內找糖兼拉屎,色長經常面對滿房間的青屎感到欲哭無淚。
有一次他們員工開會,決定要把糖放到罐子裏,想說鸚鵡在怎麼愛吃,也不可能叼走冠子。沒想到色長親眼看到鸚鵡從他身邊叼起糖罐飛走,糖罐有些重量,所以鸚鵡飛到樹林間,罐子就落地了。但色長還是覺得驚奇。
第一篇章其實有許多有趣的景色和故事。色長表示,這個篇章主要是要闡述無論你生在何處,你都其他人的權益都是一樣,都是平等的。
從自然的多樣性 打破人類對性的僵化想像
講座中段,色長藉著冰島的陰莖博物館,帶出動物各式各樣的生殖器與繁殖模式。
例如,鳥類大部分沒有陰莖,多是用「碰」的方式交配;蜥蜴的陰莖是分叉的;有袋類動物(例如袋鼠)有兩個陰莖和兩個陰道;馬來貘陰莖特別長會絆倒自己;藍鯨的陰莖世界頂級長,比色長身高還長;有些動物(例如海象)的陰莖有骨頭,可以拉長交配時間;有些生物可以雌雄交換,人類還因此發現得到搞笑諾貝爾獎……。
這些動物腥知,主要呼應《動物腥球圖鑑》的第二、三、四章,強調愛與性的多元性,是不分階級、平等的。
例如在許多幅畫中,他畫到動物在交配時也同時在吃東西。色長說,性慾和食慾其實是一樣自然的慾望。偷吃別人的東西也是,但在人類的世界裡,一旦變成性的偷吃,事情就會變的特別嚴重。
有一幅畫是動物在哺育小孩後在看A書。色長表示,這是寓意就算生了小孩後,爸媽同時還是男人跟女人,還是可以追求性。
而科莫多龍那幅畫,其實是想展現科莫多龍孤雌生殖的狀態,寓意現代女性就算不想結婚,也還是可以有養育小孩的願望。
而無尾熊最大的死因其實是性病,色長認為性病只是疾病的一種,不該被污名化。
性別框架 仍在我們生活周遭
色長講座中分享了很多自然界的故事,透過各式各樣的腥知,打破人類對於性的僵化想像。
色長說,他是單親家庭成長的小孩,過往他經常對於射後不理的父親感到心有芥蒂。但在畫這本書時,他發現黑熊也是個喜歡射後不理的動物,他才理解原來父親就是頭黑熊,有這樣如同動物的本性。這也讓他心情釋懷不少,他開始理解到,不該用僵化的「健全的家庭」的想像來框架自己。
對於色長來說,性就是自然的一部分,無須特別隱晦或拒斥。QA時間時,有一位聽眾問及和小朋友相處時,要如何講性的議題。色長說,就是保持健康自然的心態,對於性要自己先不覺得是禁忌,才能正常的和小朋友應對。「一開始或許會覺得尷尬,但久了就自然了,就像在講吃早餐的事情一樣。」
而《動物腥球圖鑑》的最後一章講的是「鄉下動物生態系」。生長在彰化二水的色長,大學就讀的是對他插畫創作沒什麼幫助的外文系。當初會讀外文系,是因為美術系考不上,然後家人幫他填了自願。
色長說,他發現台北人讀外文系,多是出於自願和興趣,而鄉下人讀外文系,往往是出於家庭的期望。
而鄉下對於性的議題也同樣保守。他說台北人、同溫層談論性的議題是很自然常見的事,但在鄉間這是一種禁忌。他們可能會飯後茶餘間開同志玩笑,或是在路上掛旗子反對同志。
其實即便不談性,鄉下對女生的框架也很多,色長自幼就經常被傳統的性別觀念框架著:例如說,女性月事來時不能去廟裡、交過男朋友會落價、去男生家住就是不檢點……。而這些經歷,也是促使色長想要透過創作將性別框架打破的原因之一。